中国工艺美术大师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海派玉雕)代表性传承人
国家级高级工艺美术师
几百年来,中国留存下来的玉器文化皓若星辰。公元前五千年的河姆渡文化时期,就已经出现了以玉璜、玉珠为代表的玉器;新石器时代出土了玉斧、玉刀、玉铲;商代,玉器开始随身佩戴,出现了装饰玉,这种习俗与主流思潮一直沿袭至汉、唐,再经过宋、元两代的宫廷“玉院”,玉石文化一时间在民间盛行,也随之在明、清进入全盛时期。
“玉不琢不成器”,玉质珍贵,但只有经过精心雕刻,方可流传百世。从地域上来说,玉雕分为这几个流派。南派的海派玉雕、扬州玉雕、南阳玉雕;北系的北京玉雕等。其中精古绝伦者当属南派的海派玉雕,时下的当红花旦,文化底蕴与技艺精华的延续总结,走在时尚的前沿,与世界各国文化接壤,吸收、消化、创造、引领,打造东方的精致文化。玉雕是中国独有的技艺,不同的朝代,不同的地域,玉雕都有不同。炉瓶器皿类是海派玉雕最亮眼的佳作,稳重典雅的造型、古朴精美的纹饰、浓厚的青铜质感,耐人寻味。
形成于19世纪末,海派玉雕以传统为师,尽得其传。近代玉雕、当代玉雕更是饱含了对浓郁远古玉文化的尊重和崇拜,同时融创新万象于其中。70年代出生的崔磊,便是在这种万象中不断历练并脱颖而出的国大师,师从“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海派玉雕“罗汉三杰”之一的洪新华,近30年的玉雕生涯,多国的探访学习,让崔磊玉雕在用料、施艺、立题、赋意等方面博采众长,他常常借鉴古今中外多种艺术形式,作品独辟蹊径、出人意料。工艺上,崔磊突破了传统宗教题材的长线、弧面技法,取而代之的是短线、直线。他的作品虽然同是僧、道主题,但从表现形式上却抛弃了传统的圆润,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立体感的力量和棱角。器物的选择上,崔磊尤爱大器。
崔磊说:“玉雕是需要有一些重器的。”雕玉,小件雕刻精致但是承载内容少,大件、大局雕刻才是最为考验人的耐心和功力。多年来,崔磊的付出也获得了相得益彰的“掌声”,其作品先后斩获百花、天工、神工等业界大奖,几乎包揽全国所有的工艺美术奖项而被称为最有能量的玉雕“大师”,可是他却以自己身为办公室20多个孩子的老师引以为傲。
不破不立 大工斩玉
选料上,崔磊专攻和田玉,他的玉雕作品大多是新疆和田玉为原料。和田玉的细密度、柔润度、蜡感、透光和色泽都非常适合雕刻崔磊心中的大料作品,深浮雕、高浮雕、透雕技艺,在和田玉上也更容易施展拳脚。观看崔磊的作品,大多都是非常阳刚的写实主义。切、磨、镂、錾,是他赫赫有名“大工斩玉”的坚实技艺基础。切是大料的修整,磨是棱角的再精细化。大料的修整后,是精细的玉雕制作工艺。精雕粗略的可以分为议、会、琢、光,其中会和琢的过程最是要人技艺和心法。崔磊说:“做大件的东西尺度是不一样的,涵盖的东西也不一样,需要把很多细节变化都做出来才行。想成名成家,靠小件是不行的,你得有重器。”
玉雕就是一幅立体的工笔画,会玉的过程就是在玉上绘画的过程,没有坚实的美术功底,很难会出一块精美的玉料。崔磊虽然出生于工人之家,却从小受到家庭美术氛围的熏陶,对画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天津美术学校特种工艺班的绘画生涯,是崔磊玉雕最扎实的艺术原点,从绘到雕,技法早已成熟于心。虽然这门技艺叫做玉雕,却并非是雕刻和凿击,工具都只会极其轻微地接触玉料,去除掉的只是细碎和粉尘。玉雕这个雕字更多的时候是琢和磨,琢磨就是从琢玉这里来的,正是形容雕刻玉料是何等的耗费精力。
大料玉雕越是到最后越是考验定力,可以修改的成分越来越少,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前功尽弃。崔磊一部分时间用来绘石、雕琢,一部分时间用来内化、总结,并为雕刻的作品培养心力,他喜欢研究各种玉料,把不同材质、颜色甚至瑕疵都利用到自己的构思之中。《妙相》是崔磊的大料作品,从立体雕往平面雕的转换,我们在玉雕中看到的剪影效果是对带皮玉料的巧妙运用,《妙相》吸收了版画的艺术语言,呈现出黑白版画的感觉。
时代玉雕
除了雕刻大件作品之外,崔磊也有很多小件作品。在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内心的鲜活,看到的是玉本身的美感原力,无论这块玉是白、是黑、是红。他的作品《观喜》就是在这样的情怀诞生的。
《观喜》的原料,玉质细腻,一面枣红皮色非常艳丽,但整块玉料又不是传统的玉牌形状。深思熟虑后,崔磊决定采用非常规的创作方法,用少见的直线边缘,保留原料的大部分形状,形成玉牌的韵。剩下雕刻的重心,便是非常珍贵、形色特别的红色皮料。从原料下手,崔磊再三斟酌:传统的剪纸艺术、皮影艺术,台湾的木偶制作……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找到了灵感,塑造了一位在中国玉雕史上极具辨识度的观音形象。这块玉牌上的观音形象一反传统,有着陕西皮影典型的人物行走姿态,身着民间女子的服饰,神态自然,她身边的莲花和祥云昭示了她的神性。2008年,《观喜》在中国玉石雕刻“百花奖”获得金奖。
作品《神曲》同样见证了这一切。《神曲》是崔磊在传统玉雕形制上有所创新的代表作。在高浮雕等传统玉雕技艺的基础上,他大胆融入前所未有的几何图形来塑造一位菩萨形象。刚柔相济的线条、如瀑飘散的秀发、温柔的饰带和腾空卷曲的云雾。刚性线条组成的几何形状的菩萨身躯,充满力量与威严。长发向上延伸,散发出强烈的气势。这件作品完全摒弃了传统雕塑中神态祥和、身体圆润的神的菩萨造型,大胆的运用直线与直角,塑造了一位刚毅果敢的菩萨,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力。玉器行业里面反对“尖、方、薄、利”,但是崔磊把这几个禁忌做的新鲜、精致、时尚。
这样的作品还有很多。2010年,崔磊作品《太一》横空出世。硕大的一块黑皮籽料,作者保留原籽,只在黑皮上雕刻了《道德经》,保留绺裂,只在布局上做了精心处理,纹饰与镂空穿插迎让,古意盎然,极具美感。《驾驭》用脂质凝润的原料创作了一个神犬引路,塑造了金戈铁马的英雄形象。《琮》一半观音脸,一半金刚面相。观音慈眉善目,金刚怒目圆睁。《达摩》、《妙笔生花》……一个比一个动人心弦。
在艺术探索的道路上,走得快了,容易曲高和寡。因为史无前例,很多人对崔磊这种全新的、充满时代感和自我精神表达的作品不理解。面对不同的声音,崔磊选择了安静的专注于创作。崔磊说:“以前古人做东西,都做的很好。不是他比现代人聪明,而是因为他比现代人专注。一个人每天都干这件事儿,那怎么可能做不好?天赋会有不同,但一定跟专注程度、专心程度、投入程度有绝对的关系。我到今天,就做了一件事儿,就是干活儿、创作。”玉界沉浮,创新的背后是坚守。崔磊的坚守就像慢慢蓄积能量的青藤,从黑夜至黎明,日夜的储藏与生长,创建了自己的工作室青藤玉舍。他将自己的力量精华输送到这个团队,精心的栽培,希望他们能在本身原力的感召下,用自己的生命创造属于他们的特色。
艺术特征就像一个符号,代表了当时的精神和思想,崔磊玉雕也从某种意义上反映了这个时代的人文高度和艺术水平。不墨守成规,不一成不变、跨界、创新,意中有实,实中有意,是崔磊玉雕的有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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