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眺独山玉出产地独山

为播扬独玉之美,“独山玉传说故事征文”自年前启动,今已完满结束。独玉频道自今日起开始选登获奖征文,和一众作家共同谱写独玉华彩乐章。今日刊载获得铜奖的征文《独山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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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衣秀士出难题

宋朝时候,丘朝奉可是南阳城中有名的玉商,他这天一大早,领着仆人丘富骑驴出城,可是刚刚走到城门口,就被围观告示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告示的内容是:朝廷遇到了难事:三个月之后,渤海国的使者要来京献宝。

渤海国早就有不臣之心,这次“献”出的宝贝,不仅有海象珠,鲸鱼骨,更有一座三尺高的玉山——很显然,渤海国要和宋国比宝。

当朝皇帝为了在“比宝”中取胜,让渤海国知道大宋的物产丰富,国力强大,收起不臣之心,便传下了一道圣旨,朝廷不惜“一两玉,一两金”地购买独山的绝世名玉,只要南阳的玉商们,献出超过渤海国玉山的“宝贝”来,朝廷重金购买,决不食言。

丘福低声道:“老爷,咱们家的玉昆仑……”丘朝奉一瞪眼睛,丘福赶忙闭住了自己的“乌鸦嘴”,他伸手牵着毛驴,直奔玉河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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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朝奉今天是去玉河镇收账,至于献宝换取金子之事,他想都不敢想,因为玉昆仑是丘家祖传之物,属于镇宅之宝,他怎么可能将其献出,换金子用呢。

丘朝奉骑着毛驴,离城十里路,经过一片小树林时,就听一声呼哨,闯出了十多名黑纱蒙面的山匪,领头的山匪将刀尖抵在丘朝奉的胸口,道:“独山大寨寨主白衣秀士有请,请丘先生上山对句!”

丘朝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三年前,一个绰号白衣秀士的山匪,纠集一帮乌合之众,竟占据独山。独山本是独山玉料的开采之地,南阳没有了玉坯料,只得高价向白衣秀士去买,因为玉坯料造价高,故此,独山玉雕售价就高,售价高,市场就窄,白衣秀士为祸三年以来,南阳玉商们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南阳官府曾经组织府兵,多次攻打独山大寨,可是都被山匪用滚木擂石给击退了,丘朝奉今天出门收账,遇到了白衣秀士手下的山匪,很显然,这是喝凉水塞牙,简直倒霉透顶了。

十几名山匪用黑布蒙上了他们的眼睛,然后押解着丘朝奉主仆上了山寨,丘朝奉被摘下眼罩后,也被穷凶极恶的匪徒们给吓了一跳。聚义厅正中的木椅子上,坐着白衣秀士,他虽然是大当家的,可是却一身读书人的装扮,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他的脸上还蒙着一层罩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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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山玉原石照片

白衣秀士说话的声音尖细,道:“丘先生,听说你们家里有一座玉昆仑,我出一幅对联,只要你能对上下联,我就放你回家,给你黄金三百两,如果你对不上,那座玉昆仑,就是我的了!”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丘朝奉面对屠刀,只能点头应允,丘福在一旁,急得一个劲地跺脚。

白衣秀士出的上联是:身居宝塔,眼望孔明,怨江围实难旅步。这幅对联是唐朝内江三元塔楹联,上面嵌有三个三国人名,分别是:孔明,江围(姜维)和旅步(吕布)。丘朝奉不知道楹联出处,故此,实难对上。

丘朝奉脸色一红,道:“我对不上,我……愿意输给大当家的一座玉山。”

2开山逃出匪窝

丘福拿着丘朝奉的亲笔信下山,第二天一早,他就领着十多名家人,赶着一辆四轮马车,将昆仑玉山装在紫檀木的箱子里,给白衣秀士运到了山上。

白衣秀士命小喽啰抬箱下车,然后他亲手打开箱子盖,一股宝光“嗖”的一声,直冲了出来,白衣秀士伸头往里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件昆仑玉山真的是宝贝。

独山玉又称南阳翡翠,产于独山,玉质韧坚细密,更兼之色彩斑驳,一旦被雕成器物,望之赏心悦目,并让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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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山玉作品《芦花浅水轻舟还》.玉神工艺供图

这座昆仑玉山高逾三尺,匠人用蓝色玉石雕刻成山峦,以紫色玉石雕成深涧,以绿色玉石雕成芳草,以黄色玉石雕刻成虬松,以红色玉石雕刻成山花,以白色玉石雕成冰雪。

独山玉共有绿、蓝、黄、紫、红、白六种颜色,这座独山玉雕竟然全部囊括,真可谓太难得了。白衣秀士称霸独山好几年,但像昆仑玉山如此层次分明,色彩艳丽的玉雕也是第一次看到过。很显然,这座昆仑玉山一旦送到京城,那就将换来大笔的金子,他别说一辈子,就是三辈子都花不完这笔钱了。

丘朝奉虽然瞧不到白衣秀士面罩后面,冒着贪婪的眼光,但是他觉得匪人们放自己下山,希望确实有些渺茫。这道理很简单,如果白衣秀士派人到京城献玉,而丘朝奉随后到官府,将献玉人给告了,白衣秀士岂不是鸡飞蛋打?

白衣秀士看罢了昆仑玉山,他将手一摆道:“将丘朝奉等人绑起来,推出去砍头!”

丘朝奉叫道:“大当家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白衣秀士一阵尖笑道:“本寨主从来都是说话不算话!”

小喽啰们一拥齐上,将丘朝奉等人全都绑起来,可是还没等往外推,就听山下一声炮响,竟是南阳府的府兵攻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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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山玉原石照片

白衣秀士命人将丘朝奉等人,绑在聚义堂前的木柱子上待斩,然后他领着喽啰到寨墙上去护寨。白衣秀士占据独山后,官兵也有十几次攻山的记录,可是却属这一次最激烈。

山寨寨墙上的滚木先丢没了,擂石也眼看告缺,如果照这样打下去,白衣秀士的山寨定然难保。丘朝奉望着糟乱的山寨,慌忙的山匪,他对身边的小喽啰说:“告诉你们寨主,我可以帮他凿取擂石!”

丘朝奉做玉商之前,曾经在独山采矿十多年,给他一把锤子,一把凿子,让他去切独山的石头,简直比刀切豆腐还容易。

白衣秀士闻报后,命小喽啰给丘朝奉等人松绑,并找来锤子和钢凿,让他们到寨墙上开凿山石,然后当做擂石,砸向官军。

白衣秀士的山寨就建在两山的峭壁中间,丘朝奉和他的手下,全都是开石凿岩的好手,随着锤凿纷落,峭壁上小如鸡卵,大如卧牛的石头纷纷被切下,白衣秀士手下的山匪,就捡起小石头,抬着大石头,当成擂石砸向寨外,让府兵不敢靠近寨墙。

两个时辰后,丘朝奉在山寨一侧的山壁上,竟开出了一座两丈深的山洞,丘朝奉不管双手,已经满是血泡,他仍然锤凿不停,最后一下,竟“扑”的一声,在洞底凿出一个黑窟窿来。

丘朝奉当年领人在独山采玉,除了开采露天的玉矿,他还开凿过不少的坑洞,白衣秀士山寨城墙的绝壁上,就有三四条坑洞,他领人采石是假,打通坑洞逃命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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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朝兴独山玉作品《山野清风》.朝山兴水供图

丘朝奉用最快的速度,打通了洞底,然后领着十多个家仆,鱼贯冲到了坑洞中,大家一起逃命去了。

白衣秀士听到丘朝奉领人钻进了坑洞逃命,他望着黑漆漆的坑洞,也只能是跺脚叹息,毕竟山匪们对坑洞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里面,隐藏着多少的危险。贸然钻进去,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2玉王在斗玉中取胜

丘朝奉凭着记忆,他领着家仆们从坑洞的一端钻出来,都已经是月挂柳梢头了。他回家后,洗漱已毕,沉沉睡去,第二日一早,他顶着几名仆人来到了南阳府的府衙。

南阳府的知府何大人正在等着他,何大人一见丘朝奉平安无事,道:“丘先生,你要的石头,我命人都取回来了,也不知道有无疏漏!”

丘朝奉来到院子里,他瞧着院内的三块巨石,他指着一块驼身形状的巨石,欣喜地道:“就是它!”

丘朝奉被白衣秀士的手下绑票,其实是他自演的一出“苦肉计”。几年前,丘朝奉进山寻找玉料,就在后来修筑寨墙的山壁上,发现了一块独山玉的上佳坯料。

这块玉坯料品质极佳,重量颇大,它包裹在坚硬的岩石里,又生在了离地两丈的绝壁上,丘朝奉还没想出办法,如何将这块巨大的玉料取下来,独山就被白衣秀士占据了。

何大人为了帮助大宋国在斗玉中获胜,他找到了丘朝奉,丘朝奉家里的祖传玉山,虽然堪称独山玉的绝品,可是高度只有三尺,此玉对渤海国的玉雕,难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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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山玉原石照片

丘朝奉面对府兵无法攻取独山大寨的情况,两人一商量,决定施展苦肉计,一场“被” 绑票的大戏上演,那块驼身大的玉石坯料,就被丘朝奉开凿下来,然后被十多名小喽啰抬着,当成擂石丢下了寨墙。

何大人领兵对独山大寨一个劲地猛攻,其实也已经是利箭射尽,伤亡惨重,强力支撑了。到了晚上,他命府兵,将三块最大的擂石抬上了马车,然后将其运回了府衙……这就是以往的全部经过。

丘朝奉也怕夜长梦多,他就在何大人之子何天的保护下,将这块重达两千多斤的玉坯料抬上马车,然后一行人直奔京城而去。

他们一行人走了二十多天,到了京城以后,丘朝奉租了一处僻静的民居,就开始领着南阳几名琢玉最厉害的玉工,开始精心地雕琢这块独山玉料。

何天领着二十多名府兵,在民居外围实施严密的保护,生怕出现一差二错。

丘朝奉果然是个辨玉的能手,这块卧驼状的玉坯料被去掉石皮后,其成色之佳,玉料之佳,简直可以说是百年一遇。最顶级的独山玉料,只有绿、蓝、黄、紫、红、白六种颜色,而这块玉料,竟然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橙”色,丘朝奉几经斟酌,决定用它雕刻一个江山社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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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山玉原石照片

经过两个月的精雕细琢,玉料上江河田畴,城市宫宇尽皆显现,《江山社稷图》被雕刻成功,它虽然高有四尺,但宽可盈丈,摆放在哪里,可谓美景如画,大气堂皇,真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浩气,版图尽收的豪情。

当天晚上,何天亲自设宴,丘朝奉等人刚刚喝下了一杯酒,就觉得浑身乏力,全都“噼里啪啦”地倒在了地上,丘朝奉对何天问道:“你,你竟在酒里下了蒙汗药?”

何天摸出了一块蒙脸布,戴在了脸上,然后用尖细的声音说:“丘先生,还认识我白衣秀士吗?”

原来何天就是白衣秀士,怪不得州府三年也未能剿匪成功,何家父子在搞“监守自盗”,目的是占有独山玉矿,然后大发不义之财。

何天看着丘朝奉眼中的怒火,他嘿嘿笑道:“看在《江山社稷图》的面子上,我会让你们死得舒服一点的!”

“你高兴的太早了!”丘朝奉抬起无力的手,他指了指门外道:“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就快要到了,丘某早就怀疑独山被山匪所占,是你父子搞的鬼,今天晚上,就是正义伸张的时刻!”

丘朝奉有个远房亲戚,曾在独山大寨当厨师,根据他传下来的口信,再加上丘朝奉在南阳府衙探听到的消息,只要何天一出门办事,白衣秀士就会在独山大寨出现;一旦白衣秀士在独山大寨隐形,何天就会出现在南阳府中……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丘朝奉为了得到真相,为民除害,他用雕刻《江山社稷图》定了一条大计,成功之日,他还写信通知了在五城兵马司,听着外面五城兵马司纷杂的马蹄声,呼喊声,何天惊得“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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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钧皓独山玉作品《罗汉》.鼎艺工坊供图

丘朝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低声道:“我不说,怕你以后听不到了,那幅下联是:鸟在笼中,心思曹巢,恨关羽不得张飞 。”

《江山社稷图》以压倒性的优势,让渤海国送玉和斗玉的使者,知道了泱泱大国的实力,也知道了独山玉可称王的分量。

丘朝奉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救醒,当他们回到独山,独山大寨被拆除,何知府被正法,而还给玉工的,又是一个明媚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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