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财入法界品 蒋宏利作品

今天,我们拥有了历史上最美白最圆润和最好最多的原料时代;今天,我们拥有了历史上最有责任最具审美和最好最多的艺术家时代。今天,我们拥有了历史上最好玉雕制作和最新玉雕创新的环境时代。是的,我们有了经典的“观音”,只是今天的“观音”更真实、更亲近;我们的玉雕有了随福的“童子”, 只是今天的“童子”更快乐、更讨喜;我们的玉雕也有了“五福”, 只是今天的“五福”更艺术、更现代;我们的玉雕还有了“瑞兽”, 只是今天的“瑞兽”更顽皮、更灵动……我们的玉雕承继了“器皿”,它不再镌刻威严,只传达朴实、大气;我们的玉雕承继了“玉牌”, 它不再拥有权力,只释放祥瑞、艺趣;我们的玉雕承继了“把件”,它不再封闭空间,只传输喜气、温暖。其实,器皿还是器皿,只是当今的艺术家在传统的玉石雕刻中浇灌了时尚,使得它更趋与简洁;玉牌还是玉牌,只是当今的艺术家在传统的玉石雕刻中刻琢了热情,使得它更富于变化;把件还是把件,只是今天的艺术家在传统的玉石雕刻中发现了需求,使得它更便于玩赏。

其实,我们是幸福的,生存在世界扁平化的信息网络环境,无穷人类哲学、科学、宗教思想的潜移默化,影响甚至改变了人们的生活观念;我们是幸运的,拥有了全面而丰富的艺术营养环境,大量国外艺术思想、形式、风格的蜂涌而入,影响甚至改变了人们的审美趋向。传统的玉雕雕刻者在吸取人类优秀文化,绘画、雕塑、书法、石刻、当代艺术等艺术精髓的同时,注入了社会责任、艺术倾向和时代就是。在最具中国文化内涵的玉石雕刻上,大胆地将现代的审美引入到玉器的设计与制作上,创造了既继承传统表达,又符合现代需求的当代玉石雕刻风格,为中国艺术的灿烂琢刻上深深的一刀。其中,基于专业艺术学习背静的学院派玉雕的探索、创新,贡献同样巨大。

雅趣 蒋宏利作品

学术性

从未有过的探索

关于学院派玉雕,它的基础是长期、专业的学习背景和学术、专业的学习态度。随着当代玉雕的高速发展,从业人员的成分慢慢发生了变化,南方北方、农村工厂,学生农民、亲戚朋友,纷沓而至这一小小的行业。虽然极大多数以传统的师承形式得以从业,但不难发现引领玉雕发展的就是一些具有专业背景的学院派。学院派往往既受过近十年正规、系统美术、设计教育的人,接受着素描、线描、雕塑、图案和玉雕等专业教育的熏陶,又经过数十年严格、繁重玉雕实践的人,制作着器皿、牌子、手把件、山子和摆件等作品创作的磨练。他们的人生经历和玉雕生涯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关系,专业的知识、成熟的经验和强烈的个性激励着他们从各个方面探索,在玉雕的主题、样式、内容、工艺等方面进行着不同的继承、创新实践,并创造出一大批富有鲜明艺术特质的玉雕作品。

同样是永恒的“观音”题材,表现主题、结构、手法和审美却可以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观音”是几千年来玉雕中长盛不衰的题材,怎样理解?怎样表现?怎样创造出符合这个时代的“观音”形象?这是今天的玉雕人都在考虑的问题。我的山子作品“童子拜观音”摸索着用学术的精确来理解玉雕,在吸收传统“观音”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特点,结合使用西方雕塑比例正确、体积感强、简洁张力的风格,创造出整体大面积留白、身体轮廓线变化和脸部精细化雕琢的表现风格,形成体态丰腴,大度雍容,造型柔美,神态静谧的富有强烈现代艺术感染力的福态“观音”作品。自己认为:“这是一条写意而不是写实的路线,用最简单的笔墨,去表现最繁杂的,最深刻的内涵,这是最高的境界。”完成后的“观音”作品,追求学院派玉雕整体的简洁,人体的舒服、工艺的合理为原则追求着玉料温润的自然之美。

“观音”整体造型的一个“松”字,追求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追求一种淡定、松弛的状态,它需要有精准的三维透视、正确的人体解剖和完整的雕塑体积为学术基础;“观音”艺术审美的“柔” 字,追求一份艺术感、崇高感,追求一份情趣性、实用性,它需要有传统的理解、科学的嫁接和艺术的表达为学养基础。当代一件上好的作品必须满足材质、题材、效果、手感的要求,即优质上乘的和田籽料、避邪纳福的吉祥题材、精致完美的视觉效果和温润圆滑的把玩手感,真的,缺一不可。

武圣 蒋宏利作品

传承性

精挑细选的留存

中国玉雕的形成往往满足着不同时期实用需求,从古至今经历了膜拜诉求、道德诉求、文人诉求、吉祥诉求等渐进过程。红山文化中“玉壁祭天”和“玉琮礼地”的器文化,完全代表着当时人们祈求天地鬼神的原始诉求;老子、管子、荀子、孔子等先哲先后提出的“七德”、 “五德”、 “十德”等理论,把玉的自然特质提升到人格修行的道德诉求;隋唐仕途制度的创导促使了文人阶层的兴起,明朝“子冈牌”的形成和盛行满足了精英的文人诉求;而明清商业形态的发展又形成了广泛的富裕人群,“宗教”、“避邪”、“纳喜”等口彩题材组成了最大需求的吉祥诉求。

其中,说到诉求最广,需求最大,历时最长的肯定是吉祥题材作品。中国几千年动荡的历史养成了国人“靠人不如靠己、靠己必求祈福”的民俗习惯,吉祥题材的实用性使得各类材质的民俗文化工艺品大受欢迎,玉器类摆件的佑家、随件的护身功能更显示出它特有的价值。所以,无论是人物、花鸟或走兽等常规手把件,无不注入着谐音、口彩、象征等避邪和纳福含义。例如:人物题材中的“观音”,往往诉求着平安、生子、富贵等愿望;花鸟题材中的“喜鹊”是民间俗信的报喜鸟,最受人们喜爱的传统花鸟题材“喜上梅梢”就是“喜鹊”和“梅花”的组合,寓意着报喜、喜事来临等吉意;走兽题材中的“猴子”骑在“马”上,就有了“马上封候”的封禄喜气。由此,我们发现“象音”、“谐音”近音字在其中起着很大的作用,这可能与我国古时口语传播大于文字传播的结果。其实,从今天的收藏市场来看,玉雕吉祥题材还是占作品的最大部分,只是有些题材引申的含义发生了一些改变,如“观音”的“观”字同“官”字谐音,“观音”题材有了官运、护官的借喻作用。那么,怎样继承传统玉雕的需求?怎样满足时代的审美品味?是每个玉雕人当仁不让的责任。

学院派尊重玉雕的特性,尊重人的美好愿望,只是在运用吉祥题材上主题更加明了、形象更加真实、比例更加精确、关系更加合理、工艺更加简洁、风格更加艺术、象征更加现代、把玩更加圆润。比如 “罗汉”的喜庆,喜庆得幽默;“弥勒”的欢笑,欢笑得开心;“童子”的生动,生动得可爱;“佛像”的慈祥,慈祥得亲切……一如吉祥人物件,诉求圆满到位,神态端正慈祥,比例变形有度,把对象的面部、通身、服饰、衣纹表现得细腻准确;也如祈福花鸟件,题材合理有节,情趣富有意喻,形态活泼有趣,花的瓣、蕾、枝和鸟的嘴、体、羽刻琢得小巧精细;再如驱邪祥兽件,造型威严张力,自然生动有味,仿古优美变形,兽的结构、动态、气势雕琢得雄美力壮……玉质上的细润温润,色泽洁白无瑕,大小轻重合适,既满足着人们随身携福的意愿,又适合了人们随时手握把玩的意趣;题材上的想象,崇拜、祈佑、纳福、接神、驱魔、丰收,乃至传宗接代,先人好似找到了安全的依靠;工艺上充分运用透雕、浮雕、阴刻等丰富的工艺,表现出作品的形象特征,使得产品作品主次分明,线条流畅,更富实用性和玩赏性。

有容乃大 蒋宏利作品

创新性

符合时代的变化

当代玉雕的“精作”让人惊异,在材料应用上的精打细算,创作设计上的精准独创,雕刻技能上的精湛演绎,艺术神韵上的精妙传递,处处体现着“精而不过,巧而不俗,细而不匠,简而不繁”的工艺特色和艺术成就。

其实,要把玉雕工艺提升到极致,光靠单纯地的模仿是绝对达不到境界的。今天的工具已不同往昔的手工时代,当时切割、打洞、去料、精作和打磨的各个制作工序的艰难,今日的玉雕人是不可想象的,工艺局限阻碍了白玉硬度的发挥。当玉雕的创新放在我们面前时,首先考虑的是怎样继承?继承哪些?学院派始终认为传承玉雕历史所积淀下的深厚底蕴与内涵思想是义不容辞的,他们上循老庄文化原点,下接当代审美接口,假借、提炼、融合,创造出既大开大合,又精致内涵且富有时代性、进取化、发展力的玉雕艺术作品。创新的则是人们心中酝酿已久但还没有成熟的需求,创新的则是传统内含中需要更新的解读语言,创新的则是其他艺术具有的而移植于玉雕的,创新的则是预设的明天市场而不是后天的。创新是推动,不是发现;创新是运用,不是理想;创新永远是按照市场的容纳,点到为至的。

创新在设想时,强调一切形式为内容服务,服从现代人的祈福需求和审美层次,在满足主题的表现后,制造情趣和意境;创新在构图时,大胆运用现代艺术常用的表现手法,保留大色块,精做小部分,思考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大小对比效果,预留神秘感。创新在工艺制作中,强调白玉与皮色的互为衬托,呈现出一种色彩强烈反差的真实效果,那种既力图刻画出现代形制的简约大气,又要表现出传统高浮雕、浅浮雕和阴刻、阳刻等不同的技艺组合,作品收刀后所传递出来的刚柔相济、深浅互映的空间、层次和审美感,是需要学院派玉雕人的责任、眼界和魄力相加才能完成的;创新在展现个性时,注重时代的艺术概念和个人风格,使得蕴涵在作品意趣中的艺术个性更加突出,他们在传统技法的基础上赋予了变化,深化了思维,重新诠释着白玉的含义。

符合时代变化的创新性学院派玉雕,以主题鲜明,工艺细腻,内涵深厚著称。在具体表现手法上运用大面积的弧面,细节的线条极其流畅;或是精准的处理面与面的衔接,对局部细节部位的表现更细腻;亦或是在传统技法中融入西方的透视,作品的故事性、工艺性、艺术性透过工艺演绎更加突出。相对传统的“海派”、“京派”、“扬帮”和“苏帮”而言,在思想、价值、审美、情趣上,学院派玉雕创新得更多;在题材的传承、转化、创新上极其丰富;工艺的发扬、理解、运用更加出神入化;思想的发现、嫁接、勇敢和责任无愧时代。

学院派玉雕从未摒弃过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入杂糅,他们从没停止过广纳世界上的新花新草,他们更加明白自己无论走得多远,白玉就是中国的,它只能表达中国审美。同样的作品,关心生活,关爱女性、关注美学,风采各显;同样的作品,点与面形,相生相克,线与节奏,相符相成。学院派玉雕艺术的勇于探索,敢于创新,就是它值得今天收藏的艺技价值所在。

放在我们面前的玉雕作品,近景精刻的是山坡上开满了应时的花朵和茁壮虬劲的松树,一位或数位先贤在吟唱、对诗,或品茶或饮酒,水涧旁隐藏着悠闲的鹿、仙鹤,营造一幅人和自然合一的和谐画面;中景细雕的山石上有亭,亭中有酣睡的童子,有桥,桥上有骑驴的老人,雾气中茂密的森林连接着的座座群山,好似一帧或唐或宋悠闲的青绿山水长卷;远景磨琢的往往是层层云气环绕中,隐隐显出山的轮廓和渐渐远去的小鸟,就象米芾点点山水内呈现的烟雨弥漫,而李白、杜甫、陆游等古人诗词的选择、楷书、行书、篆书等字体的书刻,完整了诗、书、画内容的构成,点明了神、妙、逸主题的品格……这可能是块玉牌,这也可能是件手把件,这又可能是件山子……这一切的可能都可能,差别的则是表现手法的不同。其实,这就是十足的文人世界,这就是立体的旷悠境界。营造这世界和境界的,就是中国传统玉雕的想象魅力!就是中国现代学院派玉雕的再现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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