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玉为体,建筑雕镂,动静藉蕴连绵禅意。台湾玉雕艺术工作者叶金龙,将人生履历与了悟,悉数刻划进件件玉雕,一目了然。
一花一世界。叶金龙近来的玉雕系列,几乎全部调用花鸟草虫元素,以传达他对自然及生命的理解。田园山林,自幼熟稔,根植于心,此时将种种情境信手拈来,一花一叶一虫一草,婉静之中,穿隐灵动。“凡有昆虫肯亲近的枝叶,必定鲜有污染,这一小块环境也暂时还趋于原生态。”叶金龙如是阐释。现代工业对大千世界造成的种种人为劣迹,看上去刺激炫目,实际世界早已不堪负累,隐患丛生,终有一天反噬我们这自以为是的“造物主”。惟有起大觉之心及时舍掉,才能还复整个自然一个平衡喜乐。小小花鸟草虫,究竟观照的,是一个孕育自然界本初之美的有生系统。
学习建筑设计出身的叶金龙,原本该向力度魁梧的混凝土与钢材迈步,然而手中把玩的天然美玉,温润可亲,屡屡勾魂。他干脆二者合一,在玉雕之上架构建筑美学。传统玉雕技艺,也因此进化出一格新局。
文艺复兴时期强调造型写实、比例协调的西方雕塑理念,逼迫叶金龙在传统的圆雕、镂空雕和薄玉雕等技法之上,把持最顶尖的微雕工具,长期研究测算,将建筑应力巧妙分布、结构,极静态之中,动态张力呼之欲出。因此,他的作品中,如蝼蚁触角,枝叶茎脉,抑或是虫虫肢体翅翼,无不精致细腻,妙到毫巅,即使细薄至0.1cm之下,也依然可以承受抛光打磨。继而在7度硬玉——翡翠——之上,这种叶门绝技,也得以钻研施展。神乎其技,巧夺天工。
超薄、细、透、长的雕镂,使得同业人士对大块大块镂刻而下的废材,大呼可惜。然而叶金龙,正是相异于传统玉雕技艺迁就玉材的工艺理念,他所求是艺在形先:“艺术品的价值,在于它的思想性。”被赋予艺术创作后,原本只是属于工艺品、可以近身佩戴狎玩的玉器,也成了真正的艺术精品。被雕刀剔除的美玉余料,也就像现代工业幻象一般,貌似价昂难得,实则因形害意,该舍则舍吧。
人生最难即在于舍。早年接连遭遇亲情变故,佛理让叶金龙参悟大爱真义,适逢玉石机缘,便决定用中国传统美玉,记录他对亲情、爱情以及友情的体会感动。他赢得天工奖的作品《无悔的幸福》,碧绿的枝蔓上,两只虫虫挚情相随,就是刻录他与太太多年的爱与情。而多年的参禅,又让他逐渐抛弃年轻气盛的尖锐极端,我执之心在亲近众人的浑圆玉琢中,日益消弭,雕玉的意愿,亦从最初的记录,更迭出一份责任之心——藉借叹为观止的造型技法,引人耳目,再借着众人关注,一同来领悟自然、生命之喜悦,回归环境、生态之本初。于是他的作品,处处建筑禅机,大爱小情,尽融其中。
印度的高灵向导及智者奥修,阐释过这样一种隐喻:有学问的人是犹疑的,他不断将自己一分为二,在内部争讨,一切都用两只眼睛来衡量;愚人目的明确,意念简单,视角单一,就像只有一只眼睛;而大圣大贤也是独目,他以包容无我的专注去观看,因而双目合一,变作透析领悟的第三只眼,一目,即已了然。
意蕴为先,形神兼备,取材贵重,三者兼美。于是在叶金龙的玉雕之上,学识渊博之士,自然能逐条领会;不甚了了之众,也可在神斧之工、罕世之材中,获得赏析;至于独具慧眼者,其中价值自当一目了然——玉载如来意,人间至珍宝。作为台湾当代玉雕业内资历最深之一,暨首位登陆内地赢得巡回个展的台湾玉雕艺术工作者,叶金龙先生于弱冠之年初涉佛缘,又及玉雕技艺中潜行二十余载,个中琢磨之奥义,恐即在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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